
1948年4月,山西雁门关下,一辆吉普车突然停在了残破的城楼前。
车门推开,毛主席踩着满地的碎石走向城墙,在一块巨大的石匾下站了许久。
随行的秘书叶子龙怎么也没想到,首长竟然会被墙上一个奇形怪状的字给吸引住,更没想到这个字背后,还牵扯出一千多年前武则天的“造字运动”。
01 黄土高原上的那次特殊转场
一九四八年的那个春天,风沙里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躁动的味道。对于当时正处在历史转折点上的中央机关来说,这不仅仅是一个季节的更替,更是一场乾坤大挪移的开始。
那时候的陕北,沟壑纵横,黄土漫天。毛主席率领的中央机关,刚刚结束了在那片贫瘠土地上这一年多的转战。这一年里,他们跟胡宗南几十万大军在山沟沟里捉迷藏,愣是把敌人的肥肉拖成了瘦肉,把瘦肉磨成了骨头。到了这年4月,大部队终于跨过了黄河,沿着晋西北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,向着河北西柏坡进发。这可不是一次简单的搬家,这是一次战略重心从防御转向进攻的巨大跨越。
车队在太行山的皱褶里艰难穿行,吉普车的轮胎碾过碎石,扬起的尘土能把人呛得直咳嗽。坐在车里的毛主席,虽然面容看着有些消瘦,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。他这一路上的心情似乎很不错,时不时还会透过满是尘土的车窗,打量着窗外那些刚刚被解放的土地。对于这位领袖来说,眼前的每一寸山河,都是即将迎来新生的热土。
当车队行进到山西代县境内时,地势突然变得狰狞起来。两侧的大山像两把利剑直插云霄,中间只留下一条狭窄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通道。这里,就是那个在史书里被无数次提起的“雁门关”。
说起这雁门关,那可是个有故事的地方。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,它不仅仅是一个地名,更像是一道刻在中国大地上的伤疤。从战国时期的李牧抗击匈奴,到北宋杨家将满门忠烈血洒疆场,这里的每一块石头缝里,似乎都塞满了金戈铁马的呐喊声。
车队原本是计划快速通过的,毕竟西柏坡那边还有千头万绪的大事等着决策。可就在车子即将穿过关口的时候,毛主席突然抬了抬手,示意司机停车。他要下车看看。这举动让随行的警卫人员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,虽然这一带已经是解放区,但在那个战争尚未结束的年月,任何一次停留都可能伴随着未知的风险。
但毛主席的兴致很高。他推开车门,脚实实地踩在了这块历代兵家必争的土地上。山风很大,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,但他丝毫不在意,只是抬头凝视着那座历经沧桑的城楼,目光深邃得像是在阅读一本厚重的史书。
02 残垣断壁下的铁血记忆
那时候的雁门关,远没有今天景区里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。
一九四八年的雁门关,那是真的惨。经历过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,又刚刚挨过抗日战争的炮火洗礼,这座曾经号称“中华第一关”的雄关,早已是伤痕累累。城墙上的砖石大片剥落,露出了里面黄褐色的夯土层,像是一个受尽酷刑的老兵,默默地展示着他的伤口。
毛主席站在城楼下,并没有急着说话,而是背着手,慢慢地在碎石堆里踱步。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斑驳的墙砖,每一道裂痕仿佛都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。这里埋葬过太多的英雄,也见证了太多的杀戮。
想当年,杨家将里的杨六郎就是在这里带着宋军跟辽兵死磕,杀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。还有金庸笔下的萧峰,虽然是小说人物,但那种悲剧的宿命感却与这座关隘的气质完美契合。当然,对于毛主席来说,更鲜活的记忆恐怕还是来自于那场刚刚过去不久的抗日战争。
就在十一年前的那个秋天,八路军120师716团的团长贺炳炎,也就是那位著名的“独臂将军”,硬是带着战士们在这雁门关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。那一仗打得痛快,直接切断了日军向忻口前线运送补给的交通线,把那个不可一世的板垣师团搞得狼狈不堪。那一战,也让雁门关这个古老的名字,再次响彻了中华大地。
毛主席对这些历史自然是烂熟于心。他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,心里想的恐怕不仅仅是古代的杨家将,更是那些为了民族独立而牺牲的年轻战士。这道关,见证了中华民族最屈辱的时刻,也见证了中华民族最硬骨头的时刻。
走着走着,毛主席停在了一块石碑前。这是一块历代文人墨客留下的题刻,字迹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了。但他看得非常仔细,时不时还微微点头,仿佛在跨越时空与古人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。身边的机要秘书叶子龙紧紧跟随着,手里拿着水壶,时刻关注着首长的一举一动。他知道主席有个习惯,每到一个有历史典故的地方,总爱考究一番,这不,考验马上就来了。
毛主席突然停下了脚步,手指指向了城门楼正上方的那块巨大的石匾。那里刻着几个斗大的字,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。
03 城墙上那个难倒秘书的“天书”
顺着毛主席手指的方向,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。
那块石匾虽然经历了数百年的风吹雨打,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,笔力苍劲,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。左边那个字,大伙儿基本上都能认出来,是个繁体字的“險”(险)。这雁门关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叫“雁门险”或者什么“天险”都说得通。
可问题偏偏就出在右边那个字上。
这个字长得那是相当的“别致”,甚至可以说有点诡异。乍一看,它占据了原本应该是“天”字的位置,但仔细一琢磨,这结构完全不对劲。它的最上面是一个“草字头”(艹),中间是一个“田”字,最下面却是一个“戈”字。
草、田、戈。这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部件组合在一起,到底是个什么鬼?
叶子龙是个老革命了,跟着主席南征北战这么多年,见识也不算少,文化水平在当时的队伍里也算是不错的。可此时此刻,面对这块石匾,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有得短路了。他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自己学过的所有汉字,甚至连小时候私塾先生教过的那些生僻字都翻出来了,结果还是一片空白。
这就有点尴尬了。
毛主席转过头,看着一脸茫然的叶子龙,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。那表情,不像是在考问下属,倒像是一个老先生看着被难题卡住的学生,带着几分调侃和几分引导。
他并没有直接说话,而是用眼神示意叶子龙再仔细看看。叶子龙又盯着那个字看了半天,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。他老老实实地承认,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字。左边的“险”字没问题,但右边这个头上长草、中间种田、下面动刀动枪的字,他是真没见过,连猜都不敢瞎猜。
周围的几个警卫员也都在窃窃私语,大伙儿你看我,我看你,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这也不怪他们。别说是叶子龙,就算是当时把全中国的古文字专家拉过来,能一眼认出这个字的人,估计也凑不出一桌麻将。这个字,压根就不在咱们正常使用的汉字体系里,甚至连《新华字典》里都查不到。
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,毛主席并没有继续卖关子。他指着那个怪字,语气平缓却掷地有声地解开了谜底。他告诉大家,别说是你们不认得,全中国也没多少人认得这个字。这个字,念“天”。
天?
这下大伙儿更迷糊了。好好的“大”字上面加一横,简简单单四笔就能写完的“天”字,干嘛非得折腾成这样?又是草又是田又是戈的,这不多此一举吗?
毛主席接着解释道,这两个字合起来,就是“天险”。雁门关是天险,这没错。但这个“天”字,可是有大来头的。它不是别人造的,正是那个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——武则天搞出来的“杰作”。
04 女皇的野心与那些死掉的文字
这个把“天”字折腾得面目全非的人,正是武则天。
提到武则天,大伙儿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可能就是“霸气”。这女人确实不简单,在那个男尊女卑到了极点的封建社会,硬是把李唐王朝改成了武周,自己坐上了那把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。但当了皇帝之后,武则天面临一个大问题:怎么证明自己是受命于天,而不是篡权夺位呢?怎么才能显示自己比以前所有的皇帝都牛呢?
她的办法很直接,也很粗暴:改。
改国号,改年号,改官职,最后这把火烧到了文字头上。她觉得现有的汉字配不上她的丰功伟绩,也无法表达她那独特的帝王思想。于是,这位女皇大笔一挥,开始自己造字。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“则天文字”。
据史料记载,武则天一共造了十几个新字。其中最出名的,就是她给自己改的名字——武曌。那个“曌”字,上面是日月,下面是空,寓意“日月凌空,普照大地”,确实够霸气,也有意境,直到今天大家还都知道。
但其他的字,那就真是一言难尽了。
就拿雁门关上这个“天”字来说。武则天觉得原来的“天”字太简单,不够厚重,体现不出她治理天下的理念。于是她造了这个新“天”字:上头是“草”,代表万物生长,寓意天道仁慈;中间是“田”,代表土地粮食,寓意百姓温饱;下面是“戈”,代表武力征伐,寓意国家安定。
连起来解释就是:在苍天之下,要有土地,要有粮食,还得有武力来守护,这才是她心中的“天道”。
这逻辑听起来似乎挺通顺,甚至还有点哲理。为了推广这些新字,武则天那是下了死命令的。谁敢不用?杀头!于是乎,全国上下的石碑、奏折、书籍,一夜之间全换上了这些奇形怪状的新字。雁门关作为当时的边防重镇,自然也不能免俗。这块刻着“天险”二字的石匾,就是在那个时期留下的产物。
但是,权力可以强迫人们在纸上写下这些字,却无法强迫人们在心里接受这些字。这些字结构复杂,书写困难,完全违背了汉字简便易用的初衷。老百姓平时过日子,记个账写个信,谁耐烦画那么多笔画?
毛主席站在城楼下,给叶子龙讲完这段典故,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对这位女皇的赞赏,反而多了一层冷峻的思考。在他看来,武则天这波操作,纯属是脱离群众的“瞎折腾”。
05 一场关于“党八股”的历史课
风更大了,吹得城楼上的枯草瑟瑟发抖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毛主席收回了指向匾额的手,转过身对身边的人说了一段发人深省的话。他直截了当地指出,这个字虽然是武则天的创造发明,但这些字都是没有生命力的。
接着,他话锋一转,直接点到了问题的要害。他说,这种做法,其实就是“党八股”,早已有之,害人不浅。
这句话,分量极重。
什么是党八股?就是那些空洞无物、装腔作势、吓唬人但又不解决实际问题的文章和作风。在延安整风的时候,毛主席就专门写过文章痛批这种“懒婆娘的裹脚布,又长又臭”的文风。在他看来,武则天造字,就是典型的古代版“党八股”。
文字这东西,本来是劳动人民在生产生活中创造出来,为了方便交流用的。它讲究的是简单、好记、好写。你武则天倒好,为了满足个人的虚荣心,为了显示皇权的威严,非要把简单的字搞得那么复杂。那个“天”字,写起来费劲,认起来费脑,除了能满足统治者的自我陶醉,对老百姓有什么好处?对社会发展有什么用处?
一点用都没有。
所以,历史是最公正的裁判。武则天一死,她建立的武周王朝迅速崩塌,她那些引以为傲的新字,也立马被老百姓抛到了九霄云外。除了那个“曌”字因为是她的名字偶尔还能见到,其他的十几个字,像什么“地”、“日”、“月”、“星”的改写版,统统成了死文字,变成了只能在古碑和字典角落里才能找到的“文化化石”。
叶子龙听完这番话,恍然大悟。难怪他不认识这个字,原来这根本就不是给正常人用的字,是被历史淘汰的垃圾。
毛主席看着叶子龙释然的表情,笑着说,他不认识正好。这反而让他感到高兴。因为这说明那些字没有再害人,如果连叶子龙都认识,那说明这些糟粕还在流毒无穷,那他肯定会不高兴。
这是一种何等的历史通透感。
一个领袖,在面对前朝遗迹时,看到的不是皇权的威仪,也不是单纯的文化猎奇,而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脱离群众必然失败的历史规律。那些花里胡哨、故弄玄虚的东西,不管当时依靠权力推广得多么热闹,最终都敌不过时间的冲刷。
车队重新启动了。吉普车卷起尘土,驶离了这座千年的雄关。那个奇怪的“天”字,依然静静地挂在城楼上,冷眼看着世间的沧桑巨变。
但车队里的人都知道,他们要去建立的那个新中国,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故弄玄虚的“党八股”存在。他们要创造的,是一个让老百姓都能看得懂、听得明、活得舒坦的新天地。
雁门关越来越远,但那个关于“天”字的讨论,却像一颗种子,种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。
那块匾额至今还挂在雁门关上,每天迎接着来来往往的游客,大家看到那个字,顶多是当个稀罕景儿拍张照。
武则天费尽心机造了这十八个字,想让自己的权威万世流传,结果呢?除了这几块冷冰冰的石头,啥也没留下。
反倒是那个最简单的“天”字,老百姓用了几千年,到现在还在用,这才是真正的“天意”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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